番外:糟糕的青春期

2024-07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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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友已经走了。不出意外的话,在这一整个下午里,整间宿舍都是他一个人的。

李闻朝咬了咬牙,把跳下床把房门锁上,然后拉上窗帘。他想了想,又把灯关上了。他犹豫了一会儿,又翻身上床,倒挂下来,拉开床下的储物箱,去找偷偷弄来的哨兵素含片。他再黑灯瞎火里翻找了一会儿,无果,只得又跳起来将顶灯打开了。他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,打开来,里面有两片白色的药片。哨兵素,在结合热初期,有打断结合热的功效——在结合热不是很强烈的前提下。任何性行为都有概率引发结合热,即使不涉及哨兵——就算是自慰的话,也有很小的概率。他踌躇了一会儿,最终把金属盒子合上,置于床头柜之上。

他有从床上爬下来,将灯关上。黑暗如同夜幕一般笼罩下来,窗帘纤维的缝隙里隐约透露着室外照明的光亮。他在床沿坐下,踢掉拖鞋,然后口袋里摸出一个安全套。老天,军校贫瘠的性教育只会告诉你计生用品的避孕功能,实际是他需要的是里面的那一点点润滑液。他在学城的大学里学到的知识。青春期的学生们口耳相传,飘到了他这里。他把那个安全套放在桌上。还有一根玻璃棒,放在桌上,他的室友多半以为是个摆件——你知道的,男孩子们会喜欢收集奇奇怪怪的棒状物体,他的室友就从建筑工地上拖了一根木条回来,言之凿凿地说这是他的哨棒。李闻朝捂住了脸。他其实在旧货店里看到这个根不算太粗也不算太细的玻璃棒的时候,就想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用处(天哪,李闻朝,怎么你怎么能这么想。)但是他还是将其买了下来,正大光明地放在了桌上,生怕若是略微遮遮掩掩,他的小心思就会在室友偶然的一瞥中暴露。

其实现在还是有反悔的机会的。把东西收起来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。但是实在是机会难得。双人间,你很难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做一些私人的事情。跟何况,办公室里,纪怀北解开领子的纽扣。他仰头喝了一杯水,喝得很急,水滴顺着喉结划进领口里。纪怀北的办公室通风不好,相对于学校的其他区域,有一些过分地热了。他站在办公桌前,局促地,等待着宣判。而纪怀北笑眯眯的,他双手撑在桌上,衬衫的袖子挽起来,推到肘后,小臂上的肌肉流畅而饱满——成年人的身材。“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学生,”他说,“不要那么没有自信嘛,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的。”他甚至能嗅到哨兵素的味道。谢谢老师,他僵硬地说。(他总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。)纪怀北温和地看着他,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。(这种时候,一个学生应该做什么?)他再次有点结巴地道谢。纪怀北扑哧一声笑了,“你可以走了。“老师说。他慌不择路地逃走了,数着因为奔跑而不齐的心率。

体能测试倒数第五。(“向导的肢体协调能力本来就比较差。“纪怀北说。)疏导测试第一次挂科,第二次勉强及格。(“你说的‘技巧’到挺有意思的。”纪怀北说,“我没有见过任何向导使用这种技巧。这很特别。)音乐课——向导修生养性的副课——他背不下谱。象棋比赛,每年运动会的项目,他其实不擅长这个。(“你是一个天才,天才总是这样的,你知道的。”纪怀北说。)成年礼的舞会上,没有任何哨兵邀请他,他在角落里吃了一晚上的零食。(“自然,天才总是有社交问题的。”纪怀北又说。)

就当纪怀北说的都是真的吧。再也没有其他人对他说这种话了。

其实,真是的情况是,纪怀北可能只是随口一说——他可能对每一个学生都给予同样的鼓励。如果纪怀北能完全地认可他就好了,彻底的,独一无二的,足以让他拥有足够的力量站在高处尖叫,你们所有人都错了。一个哨兵对于一个向导最彻底的认可是:爱上他。如果是结合的话,他的性命都要交付在这个向导的手中了。最高级的信任,最高级的认可,绝对意义上独一无二的。

虽然说,纪怀北其实早就结合了。他的向导,也是他的妻子,这两个位置,都已经有人占据了。

但是就好像不妨碍他将纪怀北的话当真一般,现实的情况和道德都不妨碍李闻朝小小地幻想一下。

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,闭上眼睛。绝对的黑暗适合想象的产生,同样也合理地避免了他面对着自己的内裤挂在膝盖上这件事情。

纪怀北的手掌很大,很宽,连着小臂饱满的线条,指节宽大,手上的青筋也显得很漂亮,一种具有力量感的美。他上下打量着李闻朝,李闻朝的脸灼热得发红。他只是,部分地裸露而已。纪怀北撩了一下额前的卷发(就像是他在课堂上常做的那样。)“这么激动呀。”他说。李闻朝的脸更红了。纪怀北没有再说话,他只是将自己的手覆上去。仅仅是这样,李闻朝就想要尖叫了。

他毫无章法地抚弄着。其实就光是这样已经有些过分了。只是想到纪怀北,他就有一种战栗的冲动。

纪怀北的手上有枪茧。首先,他是一名军人。有时候,学生们会喊他中尉。他不会拒绝这样的称呼。他会用握力器训练抓力吗?哨兵在体能上的训练是想到向导远不能及的。但是他的手劲确实很大。这就意味着更多的刺激。纪怀北几乎是把李闻朝圈在怀里,结实的臂膀,如果可以的话,李闻朝会将头靠在他的胸前,下巴的下面。他的身体紧绷着,忍不住发出呜咽声。他在心理大叫着已经足够了,却因为羞耻感而隐忍不发。纪怀北变得变本加厉起来。他能看到对方的手臂在自己面前晃动。于是他仰起头,挣扎了一下。这样,他柔软的头发会蹭在纪怀北那件黑色的紧身衣上。

李闻朝将自己贴在墙上。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,缩到了床和墙壁构成的小小角落里。他只是——相当随意,粗浅地进行——他绝对不精于此道,都是道听途说的理论知识。他甚至怀疑是哨兵素的所用。房间相当闷热,纪怀北没有控制好哨兵素也是合理的事情,仅此而已,而且也确实没有到会引起结合热的地步。或许纯粹的生理性快感并不算什么。但是,是老师的话,这一切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。如果是这样的话——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是很奇怪了。四下无人,没有人会知道发生过什么。结合热大约是没有那么容易被引起的。他这样想着,下了一些无用的决心。

纪怀北忽然没有动作,李闻朝疑惑地眨了眨眼。他其实还想继续,他被放置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。然后有什么东西侵入了。纪怀北再给他扩张。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扩张绝对不是什么好时机,纪怀北会有这样的恶趣味。他喜欢逗李闻朝玩。有痛感,但是不是很明显。“想继续做”成了压倒性的欲望。被侵入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和纪怀北融为一体的错觉。(错觉,又如何呢。)纪怀北调笑似地看着他。(天哪,李闻朝想,他有些害羞地试图躲开那道目光。)但是纪怀北侵入得更深了。

他相当不熟练地给自己扩张着。生理卫生课是不会教这些的,但是从理论上而言他有些见多识广了。他其实不是很想承认,光是粘膜的摩擦就已经让他觉得相当舒服了。似乎有些太淫乱了。李闻朝忍不住去摸床头柜上的玻璃棒。他有一种迫切地渴望被填满的感觉,这几乎难以让人承认,可是他确实已经没有脑子去思考是否可能会引发结合热这种问题了。记得给玻璃棒套上避孕套,没有润滑的话似乎进入起来不是很方便,这是他的混乱的大脑唯一能想到的事情了。

纪怀北将他撂倒在床上。他忍不住去想象纪怀北的尺寸和形状。实际上,这是他有时候在课堂上就忍不住联想到的。(他只不过是随便一想罢了!有什么大不了的。)他其实不想关注纪怀北如同他本人那般饱满硕大的部分的。实际上,他的目光并不能从他的老师漂亮的肌肉上移开。其实他未曾见过自己的老师赤身露体的样子,只是哨兵的紧身衣能完美地勾勒他的身材罢了。纪怀北让他跪在床上,双手反剪至背后,从他的身后干他。每一次运动都显得十分扎实,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感觉。纪怀北不会顾及他的感受,纪怀北会每一下都推进得及深,而这正是他想要的,他忍不住发出了呜咽的声音。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着,勉强将自己支撑住。他一定在大喊大叫,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,管他呢。完全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。皮肉相接,紧密相连。

难以言喻的快感。李闻朝觉得自己快要坏掉了。他或许完全可以停下,但是,这简直就是无法抑制的成瘾行为。哨兵的体力一定很好。他没有拒绝的权力。玻璃棒在腿间进进出出,快速地碾过敏感点。他听到自己在哀求,但是手并没有停下。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事情了。

李闻朝觉得自己即将无法思考了。但是纪怀北还是堪堪堵住他,不让他高潮,且还在他身后律动着。_太糟糕了,李闻朝想。过量的刺激填塞了神经末梢,使得他的每一寸反应都显得迟钝起来。纪怀北还会,简直是令人发指地,一边操他,一边打他的屁股。但是如果是老师的话,仿佛也是可以接收的。他将头埋在枕头里面,肩膀耸动着。纪怀北会还会允许他给自己口交,这样,他就可以含着他的那话儿,就好像口欲期为满足的婴儿那样,仔细地舔弄这。这简直是一份殊荣。就算纪怀北要操他的嘴,他也会忍住不要反胃的。纪怀北还会把他按在窗沿上,仔仔细细一份一寸地将他拆之入腹。他的身影会印在窗帘上,路过的人会忍不住看几眼的,尤其是路过的同学。即使李闻朝说他不愿意,纪怀北还是会将他抱上窗沿的。办公室里面,纪怀北会叫他关上门,然后将他按在办公桌上操他,向导素会和哨兵素纠缠在一起。_

李闻朝试探着伸出精神触须,这是结合的前兆。随即他被温柔地接纳了,他感到大脑深处一整战栗。_好幸福啊,他想。_随即又是一整战栗,他感受到自己的完整性被打破了,然后,一种深层次的链接,来源于古老的灵魂,在遥远的彼岸建立起来。哨兵坚实的精神屏障将他包裹起来,他不用在面对那些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人身上,令他困扰的情绪了。纪怀北给她建立了一个坚固的壳子,他可以永远蜷缩在里面。

他高潮了。精液弄得到处都是。被子需要重新清洗。

李闻朝冷汗津津地醒了过来,大口地喘着气。他想要掀开杯子透气,但是外界的光芒太盛,他忍不住躲会被子里面。没有纪怀北,没有结合。_纪怀北这个时候应该抱着他。_但是没有。纪怀北是一个已经结合的哨兵。纪怀北已经结合了。纪怀北是李闻朝的老师。他颤抖着,激素水平的极速下降使得他的大脑发麻。他试图在被子里抱紧自己,但是仅仅是将双手交叉与前胸显然是不够的。玻璃棒还在他的身体里,这很狼狈,但是这不是最糟糕的事情。更糟糕的是,李闻朝忍不住失声痛哭,他很难过,一种极端的无意义感侵袭了他的全身。他感到茫然无措,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。他将自己卷在杯子里面,这显然不能代替一个成年哨兵坚实的臂膀。

李闻朝还在哭,他只能在哭一小会儿。过一会儿,室友会回来。再过一会儿,他得将被套拿出去清洗。再然后,他需要写纪怀北课上的作业,一篇短小 的论文,并不困难,写到纪怀北会当堂夸奖的程度只需要再花几分心思而已。但是此时此刻,他只想要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面,为自己无人在意的青春期,嚎啕大哭。